下属与程大人一荣俱荣,狠狠点头。
这官司打好了,他们是无罪的。
打不好,就要看上面的心情。
他们也是蠢,营缮这活是干好的吗?
怎么还觉得是上面看重。
更是他们糊涂,以为要赶时间,不是每一间房屋都检查,更没有检查得很彻底。
官场上,疏忽一步,就全完了。
程大人道:“先安顿灾民,立刻检查今年修缮的所有民居,不能再出事了。”
已经死了四个人。
他可以肯定,自己经手的房屋绝对没有问题。
但这差事确实给到他的手上。
他有无可推卸的责任。
皇宫,勤政殿。
皇上震怒。
“再次坍塌?”
“好,真是好得很。”
“朕养你们,是吃白饭的吗?!天子脚下,几百处民居去年坍塌,今年再建,你们就弄出多少事端?!”
“八月建造,十一月坍塌,好,真的好得很。”
皇上一口气没提起来,屏风后刚刚带进来的冷气又让他背过气。
勤政殿内瞬间兵荒马乱。
赶来的小太监赶紧跪下磕头。
太子上前一步,皇上却紧紧盯着他,不让太子靠近。
皇上忽然想到负责修缮京郊民居的那个官员,姓程,还是个探花。
当年也是这个程家夸太子以后必然是个明君。
要说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?
没有。
一点也没有。
但就是让皇上无端愤怒。
他这会的猛烈咳嗽,再看着正值壮年的太子,心里说不出的恼怒。
凭什么。
凭什么这个人在这。
自己怎么就如此病弱了。
朕才是天子,朕才是这个世上唯一可以掌控一切的人。
皇上越咳越厉害,指着太子的脸:“滚,给我滚!”
为什么愤怒?
还有种离奇的愤怒。
如果仔细看的话,会发现这种愤怒是无力。
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男人,掌控不住他想要的东西。
再仔细看,他跟乡间无数想要打孩子打老婆的中老年男人一样。
愤怒是因为害怕,愤怒是因为弱小。
他老了。
他真的老了。
太子还年轻。
皇上一口鲜血吐出来,在奏章上格外显眼。
勤政殿的人更加慌乱,御医已经过来,赶忙给皇上施针。
太子嘴角牵动,笑不出来,也没什么表情。
这些年,他已经习惯父皇的喜怒无常,他甚至知道皇上的愤怒源头。
一般来说,他都躲着的。
尽量让自己低调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