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没在中途停车,一路开到了临淮,想是罗澹怕途中生出变故来。
刚进到临淮境内,白铮便带着补给在郊区下车,她相信这家伙的生存能力。
而她被送往熟悉的九号会所。
凌晨四点,罗澹在女佣的服侍下起床,穿戴整理,乘坐电梯前往会所的会客室。
平时他不会起这么早。
助理报告,江宁来的车到了,那位苏会长被核验过身份,确认无误,询问他如何处置。
他回答,立刻安排见面。
会客室的地板上,随意扔着一个面容尚显稚嫩的小姑娘,她昏迷着。
罗澹一眼认出,果然是上次跟随白铮来的人,那时他就起疑了——她不瘦,隐隐能看到衣服下的肌肉线条,双腿匀称有力,食指第二关节轻微变形。
这些特征比起一个无知千金小姐,更像他手底下的雇佣兵,没有明显的训练痕迹,却处处体现出力量感。
她甚至没有化妆。
要是让苏南煜知道罗澹的想法,难免嘲笑,他们临淮这种“高度社会化”的“文明”城市,才会造就罗澹眼中的女人形象。
在江宁,就算她眼里柔柔弱弱的乔曦,撒腿跑起来也是短跑冲刺的水平。
她当然没有真的昏迷。
在长达叁分钟的无声对峙中,罗澹似乎确信她毫无反抗之力,叫人上前泼了盆冰水,狠掐她人中。
“……”
她缓缓睁开眼,仿佛被头顶的强光刺激到了似的,迅速撇开眼,待逐渐适应了环境亮度,抬起头,在看到罗澹时瞳孔骤缩,条件反射般往空无一物的腰间摸索,磨破流血的手腕被收紧的手铐一勒,疼得倒吸一口冷气。
她最后镇定地撑着地板看他。
罗澹对她这副表现很满意,神态放松,助理调整好椅子朝向,他坐下,低头俯视她。
“苏小姐,别来无恙。”
看罗澹身后那些人,估计都做好她突然发难、冲上来把人就地正法的准备了。
苏南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,朝罗澹笑得人畜无害,开口嗓音沙哑。
“微恙,麻烦罗老板给口水喝了。”
“……”
她捧着水杯几口喝了个干干净净,手铐上的金属锁链叮铃铃地碰撞,她很有礼貌地把陶瓷杯递还给助理,稍微挪动位置,倚着墙。
罗澹道:“苏小姐比我想象的冷静。”
她“啊”了一声,又笑了,“我给罗老板留下了很鲁莽的印象吗。”
“鲁莽,疯狂,不顾一切。”
罗澹审视她,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戒,“识时务者为俊杰,小姐很懂得这个道理,叫人意外。”
“抬举了,真正的识时务是不与您作对,您瞧,我属实不擅长。”
“好在我有点察言观色的小本事,看得出罗老板您不想落了下风,既然如此,我先问——不知您大老远请我到临淮做客是为了什么?”
罗澹失算了。
他潜意识把苏南煜当作同他一样的首领,他见过那头被屠杀的灰狼,他确信这个人应该比他更张扬、锐利,有极高的心气傲气,被活捉囚禁会痛苦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