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是苏南瑾的妹妹,而即将栽在他手上,万山就忍不住放声大笑。
“对、对,罗老板只说活着就行,哈哈——就像苏南瑾那样,就像苏南瑾那么多年来一样!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!”
“……”
“噗嗤。”
突如其来的笑声由远及近,“嘭”的一声,门板受力四分五裂地朝他飞来,万山大叫一声,堪堪躲开。
苏南煜摆弄着腕上的水晶手链,慢悠悠地收回脚,朝身旁的白铮笑:“你瞧,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不是?”
她全听见了!
苏南煜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……不,都不重要了,他会死,他一定会死!
万山几乎瞬间就做出决断。
他非要带着苏南煜一起下地狱不可!
他颤颤巍巍地想从腰间拔枪,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,他只觉胸口剧痛,不受控制地往后摔,后脑撞上椅子腿或是别的什么,温热的液体顺着额间缓缓流下。
血腥味的来源,是踩在他胸前的名牌运动鞋鞋底,浓郁黏腻的暗红色,他几欲作呕。
“真是伤脑筋。”
苏南煜又用力补了一脚,白铮将万山身上的杀伤性武器全都剥下来丢出去,确认没有任何威胁,她扯了把椅子坐下。
“聊聊吧,老万,从林朔在哪儿开始。”
“你可以狡辩、说谎,正好,外头不少人急着跟我表现立功。”
……
她回到会里是凌晨两点。
林朔的事,难办。
罗澹有个手下犯了事,临淮是法制社会,犯事无论如何也要交个人上去的,正巧当时万山急于抱大腿,便把林朔塞过去替那人顶罪了。
左右林朔是她的人,万山不敢用,没什么损失。
她让白铮留下看管万山那群人,避免有人给罗澹传信。
反复冲洗了足足半小时,确认身上的血腥味淡到难以辨别,她裹着浴巾上床。
顾泽盖着她的被子,睡在往常的位置上。
这倒少见。
她认识顾泽十年,几乎没见过他的睡颜,他总是在她之后入睡,在她之前醒来。
她经常会忘记,顾泽是人,是需要饮食睡眠的人。
她试着戳了戳顾泽的脸颊。
温热的,瘦削的——她隐约记得,顾泽刚来那年,脸还是圆圆鼓鼓的,看起来就很好揉捏,后来他体脂率低得吓人,若非饮食合理常年训练,身上有不少肌肉,恐怕要变成一张纸让风吹走了。
她没法说什么,顾泽厌食并非一两日,摄入日常训练消耗所需的营养已经是极限,而这兴许是他身上最不值一提的病痛。
所以尽管牛奶伤胃,她依旧纵容他一杯一杯地喝,那是他难得不抗拒的食物。
她扯下浴巾,赤裸地钻进被子里搂他。
她单独在自己房间里,或者有个顾泽的时候,她经常穿的很少乃至不着寸缕。
这会让她感到自由和轻松。
次数多了,她依稀想起夜袭苏南瑾发现对方裸睡的事,大抵是一样的。
“唔。”
顾泽呼吸从平稳再到急促,他倏地睁开眼,目光迷茫,眼中水雾弥漫。
“阿煜,你回来了……”